Warning: is_file():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(4096): <?xml version="1.0" encoding="utf-8"?> <!DOCTYPE html PUBLIC "-//W3C//DTD XHTML 1.1//EN" "http://www.w3.org/TR/xhtml11/DTD/xhtml11.dtd"> <html xmlns="http://www.w3.org/1999/xhtml" xml:lang="zh-TW"> <head> <title>第八章</title> <link href="stylesheet.css" type="text/css" rel="stylesheet" /> <link rel="stylesheet" type="application/vnd.adobe-page-template+xml" href="page-template.xpgt"/> </head> <body> <div> <h3>第八章</h3><br /><br />  木蘭花料得不錯,雲四風的確是有原因的。<br /><br />  但是他想講的話還未曾講出來,便重重地捱了一下耳光,令得他哭喪著臉,低聲道:「秀珍,讓我吻一下,讓我吻一下!」<br /><br />  穆秀珍杏眼圓睜,道:「你再胡說。」<br /><br />  雲四風心知自己講的話,監視自己的人是一定聽得到的。他又不敢直截了當地講了出來,是以只好繼續道:「秀珍,你太美麗了,我──」<br /><br />  他又突然湊過頭去,穆秀珍卻一點也不客氣,「拍」地一聲,雲四風的左頰之上,又吃了一個耳光,但是雲四風總算已趁機講了一句話,道:「我有要緊的話說!」<br /><br />  那一句話,是在他捱了一掌之後,用極低的聲音,在穆秀珍的耳際講出來的,當然不怕被別人聽到。穆秀珍一聽到這句話,心中的怒意頓時煙消雲散。<br /><br />  她心知雲四風一定是有了什麼脫身的辦法了,是以她大聲道:「只准吻我的臉頰!」<br /><br />  雲四風忙奉命而吻,一股淡淡的幽香,令得他有點飄飄然,但是他當然不會忘記要講的話的,他用極低的聲音道:「你抱著我,我已可以弄開手銬的鎖了,我先弄開你的手銬,然後我再抱著你,我們只有擁抱著,才可以避開電視攝影管。」<br /><br />  穆秀珍一聽,心中大是高興,轉過頭來。<br /><br />  對著穆秀珍豐滿而又充滿了誘惑力的朱唇,雲四風心中膽子一大,突然吻了下去,穆秀珍並沒有讓開,她的身子靠得雲四風更近了。<br /><br />  同時,她的一隻未被手銬銬住的手背,抱住了雲四風。<br /><br />  這一吻的時間相當長,因為雲四風正在利用一根小鋼絲,在打開穆秀珍手上的手銬,直到手銬打開了,他們才分了開來。<br /><br />  雲四風怔怔地望著穆秀珍,穆秀珍低下頭去。<br /><br />  他們這時,是在盜窟之中,但是他們都全然不想到這一點,他們的心中,都有一種十分奇妙而難以形容的感覺。過了好一會,雲四風才低聲道:「秀珍,再讓我親你一下!」穆秀珍默默地點著頭,他們的身子,又靠在一起,在一分鐘後,雲四風手上的手銬也鬆了開來。<br /><br />  他們兩人已可以自由行動了,但是他們仍讓手銬留在手腕上,雲四風大聲叫道:「有人聽到我的聲音麼,快來啊,我有話說!」<br /><br />  房門立時被打開了。<br /><br />  一個全身黑衣,面目陰森的男子,走進了一步,道:「你大呼小叫作什麼?」<br /><br />  「你們的首領呢?我要見他!」<br /><br />  「首領正在和一位蘇珊小姐商議要事,有什麼事?」<br /><br />  「你是什麼人,有地位麼?」<br /><br />  那人「嘿嘿」地笑了起來,然後冷冷地道:「我是黑豹,我想,你應該聽到我的名字的,我是不是有地位,你自己說吧!」<br /><br />  「黑豹?」雲四風突然怪聲笑了起來,「黑豹,我看你像一隻黑貓,一隻燒焦了毛,只好在垃圾桶中揀拾魚骨的黑貓。」<br /><br />  「黑豹」的臉色變得更陰森了。<br /><br />  「我不以為這是一句好笑話。」<br /><br />  「可是我以為是,黑貓!」<br /><br />  「黑豹」被激怒了,他陡地向前跳來,他向前跳來之勢,是如此之敏捷,當真像一頭真的黑豹一樣,同時他的拳頭,也向著雲四風的肚子送出!<br /><br />  可是,「黑豹」所做夢也想不到的是,當他的身子向前疾撲而出之際,雲四風的身子,也陡地向前,撲了出來,雙方的勢子,都快到了極點,但是卻是雲四風制了先機,雲四風的掌緣如鋒,猛地向黑豹的手腕,切了下去,「黑豹」連忙一縮手。<br /><br />  「黑豹」能夠在倉猝之間,避開了這一掌,也當真不容易之極了,可是他避得開這一掌,雲四風緊接著而來的一拳,他卻避不開了!<br /><br />  那一拳,正擊中他的下頷上!<br /><br />  他的身子猛地向後一仰,那一拳,他還是可以忍受得住的,可是就在此際,穆秀珍的雙手並在一起,卻已重重地擊中了他的背部!<br /><br />  「砰」地一聲響,「黑豹」重重地倒在地上。<br /><br />  穆秀珍身子立即躍開,到了門旁,而雲四風則扶起了昏過去的「黑豹」,兩人不約而同,一齊怪叫了起來,「砰」地一聲響,房門被人推開,一條大漢提著手提機槍,大聲喝道:「什麼──」<br /><br />  可是他才講了兩個字,雲四風用力一推,「黑豹」的身子便向那大漢直撲了過去,那大漢立時扳動了槍機,一陣驚心動魄的槍聲過處,「黑豹」的身子,像跳舞一樣地跳了起來,那人突然一呆,看清了自己射死的竟是重要人物「黑豹」!<br /><br />  在那一剎間,他呆若木雞!<br /><br />  而穆秀珍在門口等待的,就是那一剎間,她陡地疾跳回來,一腳踹向那人的下體,左肘重重地撞在那人的臉部,右手一捋,已將手提機槍,奪了過來,她立時再橫過槍柄,重重地打在那人的臉上,打得那人鮮血直迸。<br /><br />  然後,她扳動槍機,向外掃射了三十秒鐘,門外有四個人倒了下去。<br /><br />  穆秀珍向外衝去,一直不停地掃射著。<br /><br />  雲四風跟在穆秀珍的身後,也衝了過去,在那四具屍體的身邊,拾起了四柄手提機槍來,也參加了掃射,槍聲大作!<br /><br />  他們一直衝到了走廊的轉角,才聽到前面有槍聲反擊,穆秀珍和雲四風停住了身子,雲四風突然轉過身,又射出了兩排子彈,在他們的身後,有人倒了下來,而且,還帶來兩下極其驚人的爆炸聲,立時濃煙密佈,那可能是這兩個人的身邊帶了手榴彈,而被射中爆炸之故!<br /><br />  雲四風立時一招手,和穆秀珍兩人,向前直衝了出去,那一陣巨大的爆炸,已在一堵牆上,炸穿了一個大洞,有十多人向外逃了出去。<br /><br />  而外面正是一條街道,這時正造成了極大的混亂!<br /><br />  等到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,都衝出了牆洞之際,大量的巴黎警察,也已經趕到了。<br /><br />  幾個高級警官,立時將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圍住,神態緊張,如臨大敵,穆秀珍怒道:「他媽的,他將我們當作什麼人?」<br /><br />  「將槍放下,秀珍。」雲四風微笑著,「如果你是警察,在這樣的情形下,首先對我們持槍衝出來的人,會有什麼想法呢?」<br /><br />  將槍拋下之後,雲四風有禮貌地問一位警官,用標準的法語道:「我要求見高級負責人,對我們的身份,我將有解釋。」<br /><br />  ※※※<br /><br />  一小時後,局面已澄清了。<br /><br />  穆秀珍知道了巴黎警察首腦,居然也聽到過東方三俠和女黑俠的大名之際,她的嘴唇不再嘟起,而笑逐顏開了。<br /><br />  和本市警方長途電話的聯絡,也證明了他們的身份,而且更有利於他們的是,國際警方的總部在巴黎,曾在「海底火龍」一案中,和他們合作尋獲過海底武器庫的彼德遜,已是國際警方總部的高級人員,也趕到了巴黎警察總局來和他們會面。<br /><br />  彼德遜高興得和穆秀珍大握其手,每一個人都十分高興,尤其是巴黎警方在獲知了那幢建築物,竟是「KID」暗殺黨的總部之際,高興得不知怎樣向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感激才好。<br /><br />  巴黎警方也衝進了那幢建築物,拘捕了七十多人。<br /><br />  警方犧牲了五個人。其中三個人是在槍戰中喪生的,還有兩個人,是在拘捕了門外一個白癡後,試圖弄開電子門,而立即被高壓電電死的。<br /><br />  每一間房間都搜過了,沒有見到木蘭花。<br /><br />  很快地,他們在被拘人員的口供中,得知木蘭花在那扇電子門之內的決策小組的密室中,而他們也知道了開啟那間扇電子門的獨一無二的方法。<br /><br />  那白癡被帶到了電子門前,巴黎警方的人員,國際警方的人員,雲四風,穆秀珍,以及幾個心理學家,用盡了方法,那白癡一點反應也沒有。<br /><br />  穆秀珍頓足道:「用炸藥將這扇門炸去!」<br /><br />  這似乎是最簡單的方法了,三個爆炸專家在半小時內,應召而至,並且帶備了應用的一切,這幢大廈的建築物圖樣也被找了出來,以便研究從何著手最好。<br /><br />  可是等到大廈的圖樣被找出來時,所有的人都呆住了。<br /><br />  決策小組的秘密室是在頂樓,那密室,實際是一個大鐵籠,每一面的鐵壁,厚達半尺,中間還有好幾層厚的石棉,以及一層極堅硬的合金。<br /><br />  當然,要爆破它是可以的,但如果爆炸的程度,足以將鐵壁爆穿的話,在裡面的人,也必然粉身碎骨,而絕不能生存的。<br /><br />  用燒焊,當然也可以的,但估計日夜不停,用最強力的,最新型的「雷射」光束來切割,要割開外面的幾層鋼板,倒只要六小時就夠了,可是,要割開最後一層合金,卻需要四十小時。<br /><br />  而且,裝備雷射光束來切割裝置,法國本身還沒有,要從大西洋彼岸運來,連同技術人員,裝備,到撥出大量的工業電來供「雷射」光束切割器使用,至少也要九十六小時,那也就是說,一切都順利的話,至少要六天,木蘭花才能出來──不,應該說至少要六天,才能切開一個孔道,可以確知木蘭花是死是生!<br /><br />  這當然是令人心急之極,不耐之極的辦法!<br /><br />  但是,除了這個辦法之外,又沒有別的辦法。<br /><br />  於是,立即分頭去進行了。消息傳了開去,記者雲集,幾個規模較大的報社,自用的直升機不斷地在空中飛翔著,這時天色已黑了下來,無數探射燈,都照射著這幢大廈的十層樓。<br /><br />  木蘭花的名字,幾乎成了巴黎每一個市民口中的話題,人人都焦急地在想,被困在決策小組密室之中的木蘭花,究竟是死是活呢?<br /><br />  ※※※<br /><br />  在密室中的木蘭花,除了還沒有想出脫身的辦法來之外,一切都是很忙的,而且,她等於是親眼看到穆秀珍和雲四風兩人衝了出去的。<br /><br />  而剎那之間,幾乎每一個房間中都滿是警察,她也從電視傳真中看到的,她也看到了曾經和她在一起共過事的彼德遜。<br /><br />  當她看到一個一個歹徒被拘捕的時候,她冷冷地道:「翁來,你已完了,你看到沒有,已完全瓦解了。」<br /><br />  翁來則無動於衷,漠然道:「在我失敗之後,我的組織當然已經完了,但是我所堪以自慰的是,小姐,你也沒有勝利。」<br /><br />  木蘭花聳了聳肩,說道:「他們會弄開這扇門的。」<br /><br />  「他們弄不開,小姐,你可要我詳細地向你介紹這扇門,和這間密室的環境麼?」翁來於是不厭其煩地講述了起來。<br /><br />  「用雷射光束,可以切得開。」<br /><br />  「是的,但大約需要一星期的時間──包括去商借這些設備時間在內。除非我們兩人吃死人肉,否則到時,你我都餓死了。」<br /><br />  木蘭花敏銳的目光望定了他,道:「你故意遺漏了一點:這裡應該有透氣的地方,那是一個極大的缺點,可以攻進來的。」<br /><br />  「小姐,我不是遺漏,而是故意不提,好讓你有一個新的希望,但是不幸得很,你的希望落空了,這裡的構造,和太空艙一樣,氧氣是由壓縮氧氣供應的。」<br /><br />  木蘭花忍不住尖聲叫了起來,道:「你是個地地道道的魔鬼!」<br /><br />  「謝謝你的稱讚,天使。」<br /><br />  木蘭花衝出了屋子,她企圖再去說服那白癡。<br /><br />  但是她得不到那白癡的任何回答,她只是聽到翁來的笑聲,不斷地從房間之中傳了出來,那一種笑聲,令得她心煩意亂之極!<br /><br />  ※※※<br /><br />  在電子門之外,穆秀珍好幾次要伸手向那個白癡摑去,但都被雲四風止住了,每一個在電子門前的人,都是神色焦慮的,唯獨這白癡,神色漠然。<br /><br />  沒有人知道電子門之內的情形怎樣了,據口供,密室中的人當然是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,那麼或者他們會出來投降?<br /><br />  至少他們也可以要挾著木蘭花,出來和警方作談判的啊,這正是他們希望,也就是他們留那白癡在門邊的原因。<br /><br />  但是卻一點動靜也沒有,一點也沒有,絕無法和裡面通訊,也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,穆秀珍將手骨捏得「格格」響,已有三小時了!<br /><br />  ※※※<br /><br />  木蘭花用各種各樣的手勢,用各種各樣的引導,想叫那白癡有所動作,可是那白癡卻仍然只是坐著,一點反應也沒有。<br /><br />  木蘭花陡地轉過頭來,對準了翁來,大聲喝道:「我敢說他不但是一個白癡,而且是一個聾子,你一定另外有開啟電子門的辦法,因為我敢打賭,你也不能令得他聽你的命令去開門。」<br /><br />  「賭什麼,小姐?」<br /><br />  「賭什麼都可以!」<br /><br />  「賭一個熱烈的吻,怎樣?」<br /><br />  木蘭花從來也沒有這樣的生氣,和這樣地失卻鎮定過,但這時她卻那樣,她竟絕不考慮地道:「好,只要你能命令他!」<br /><br />  翁來奸猾的一笑,道:「別以為我會命令他將門打開,我只是命令他們幾個動作,再命令他停止,表示我擁有這種權力。」<br /><br />  木蘭花喘著氣,道:「好的。」<br /><br />  翁來轉過身,對準了那個白癡,那個白癡也抬頭,向他望來,翁來沉聲道:「白癡,開門,我要出去了,我會帶糖給你吃的。」<br /><br />  木蘭花神經緊張地望著那白癡。<br /><br />  而翁來的面上,則帶著一種穩可取勝的笑容。<br /><br />  他們兩人的目光,都注定在那白癡的身上。<br /><br />  那坐在椅上的白癡,身子震動了一下,看樣子他是想站起來,但是,他的身子卻只是震動了一下,卻並不站起來,服從命令去開門。<br /><br />  木蘭花陡地一呆!<br /><br />  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,木蘭花也是意料不到的。<br /><br />  而那更出乎翁來的意料之外,翁來的面色一變,他立即大聲叫道:「這是怎麼一回事──」但是他只叫了一半,便立時恢復了鎮靜,道:「白癡,快去開門,我帶糖給你吃!」<br /><br />  白癡仍然坐著不動。<br /><br />  翁來的面色,變得比紙還白。<br /><br />  他來到了白癡的面前,雙手按在白癡的肩頭上,道:「去開門,白癡,快去開門!」可是那白癡仍然一動也不動地坐著!<br /><br />  面色發青的翁來,再也沉不住氣了,他雙手插在白癡的脅下,將白癡硬提了起來,叫道:「去開門,白癡,快去開門!」<br /><br />  可是,當他雙手一鬆之後白癡卻又坐了下去!<br /><br />  翁來後退了一步,他臉上的肌肉,可怕地抽搐起來,木蘭花的面色,也蒼白得可怕,她用力拋去了手中的毒針槍,道:「我要這東西沒有用了,我們根本出不去了,我們都將死在這裡!」<br /><br />  木蘭花倒並不是有意在刺激對方,但是在這樣的情形下,木蘭花的話給予翁來的刺激,實在是難以形容的,他發出了一聲尖叫,道:「我自己去開!」<br /><br />  他瘋了也似地向電子門衝去。<br /><br />  當他向電子門衝去的一剎那間,木蘭花的心中陡地一震,她陡地想到那白癡為什麼不服從翁來命令的道理了,她立即叫道:「翁來,你──」<br /><br />  可是已經遲了,她只叫出了三個字,翁來已撲到了電子門上,他的雙手在門上的電子感應器上胡亂地按著,幾乎是十分之一秒鐘之內的事情,「拍拍」的火花,連續不斷地爆了出來,翁來的身子蜷屈了,他發出了淒厲之極的叫聲!<br /><br />  然後,便是一陣難聞之極的氣味,翁來倒在地上,他的全身,都變成了焦黑色,他顯然死得極不甘心,因為他的眼睛還老大地睜著。<br /><br />  木蘭花嘆了一口氣,她望了望那白癡,白癡對眼前的一切,無動於衷。<br /><br />  木蘭花轉過身,走進房間中,從地上拾起那隻厚橡皮面具來,戴在臉上,又走了出來,她盡量摹仿著翁來的聲音,道:「白癡,去開門,我會帶糖給你吃的,去開門。」<br /><br />  白癡露出了笑容,順從地站了起來!<br /><br />  ※※※<br /><br />  翁來給予白癡的訓練太嚴格了,以致他們只記得決策小組三個人的臉,而翁來自己,幾乎是無時無刻不戴著那個厚橡皮面具的。<br /><br />  是的,幾乎是任何人都可以命令那兩個白癡開門的──只要他是戴著那個橡皮面具的話。在翁來的命令不生效之後,木蘭花就想到了這一點,但翁來已因為絕望而撲向電子門了。<br /><br />  當木蘭花走出電子門之後,一切便沒有記述的必要了,木蘭花向國際警察最高當局提及翁來的真正身份,但不獲置信,翁來的身子已被燒壞,連指紋也不辨了,在木蘭花的一再堅持下,檢查了義齒和牙醫的記錄,才確定了翁來真正的身份。<br /><br />  只不過這件事,被列入最秘密的檔案之中,甚至連翁來的家人──他的極其顯赫的家人──也不知道翁來是暗殺黨的首腦,他們只當翁來神秘失蹤而已。<br /><br /> 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中,「KID」在世界各地的支部,也完全解體了。<br /><br /><br />  (全文完)</div></body></html> in /var/www/vhosts/enjoyreadinghour.com/zh.enjoyreadinghour.com/eKatab/REST.class.php on line 799
大破暗殺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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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



  木蘭花料得不錯,雲四風的確是有原因的。

  但是他想講的話還未曾講出來,便重重地捱了一下耳光,令得他哭喪著臉,低聲道:「秀珍,讓我吻一下,讓我吻一下!」

  穆秀珍杏眼圓睜,道:「你再胡說。」

  雲四風心知自己講的話,監視自己的人是一定聽得到的。他又不敢直截了當地講了出來,是以只好繼續道:「秀珍,你太美麗了,我──」

  他又突然湊過頭去,穆秀珍卻一點也不客氣,「拍」地一聲,雲四風的左頰之上,又吃了一個耳光,但是雲四風總算已趁機講了一句話,道:「我有要緊的話說!」

  那一句話,是在他捱了一掌之後,用極低的聲音,在穆秀珍的耳際講出來的,當然不怕被別人聽到。穆秀珍一聽到這句話,心中的怒意頓時煙消雲散。

  她心知雲四風一定是有了什麼脫身的辦法了,是以她大聲道:「只准吻我的臉頰!」

  雲四風忙奉命而吻,一股淡淡的幽香,令得他有點飄飄然,但是他當然不會忘記要講的話的,他用極低的聲音道:「你抱著我,我已可以弄開手銬的鎖了,我先弄開你的手銬,然後我再抱著你,我們只有擁抱著,才可以避開電視攝影管。」

  穆秀珍一聽,心中大是高興,轉過頭來。

  對著穆秀珍豐滿而又充滿了誘惑力的朱唇,雲四風心中膽子一大,突然吻了下去,穆秀珍並沒有讓開,她的身子靠得雲四風更近了。

  同時,她的一隻未被手銬銬住的手背,抱住了雲四風。

  這一吻的時間相當長,因為雲四風正在利用一根小鋼絲,在打開穆秀珍手上的手銬,直到手銬打開了,他們才分了開來。

  雲四風怔怔地望著穆秀珍,穆秀珍低下頭去。

  他們這時,是在盜窟之中,但是他們都全然不想到這一點,他們的心中,都有一種十分奇妙而難以形容的感覺。過了好一會,雲四風才低聲道:「秀珍,再讓我親你一下!」穆秀珍默默地點著頭,他們的身子,又靠在一起,在一分鐘後,雲四風手上的手銬也鬆了開來。

  他們兩人已可以自由行動了,但是他們仍讓手銬留在手腕上,雲四風大聲叫道:「有人聽到我的聲音麼,快來啊,我有話說!」

  房門立時被打開了。

  一個全身黑衣,面目陰森的男子,走進了一步,道:「你大呼小叫作什麼?」

  「你們的首領呢?我要見他!」

  「首領正在和一位蘇珊小姐商議要事,有什麼事?」

  「你是什麼人,有地位麼?」

  那人「嘿嘿」地笑了起來,然後冷冷地道:「我是黑豹,我想,你應該聽到我的名字的,我是不是有地位,你自己說吧!」

  「黑豹?」雲四風突然怪聲笑了起來,「黑豹,我看你像一隻黑貓,一隻燒焦了毛,只好在垃圾桶中揀拾魚骨的黑貓。」

  「黑豹」的臉色變得更陰森了。

  「我不以為這是一句好笑話。」

  「可是我以為是,黑貓!」

  「黑豹」被激怒了,他陡地向前跳來,他向前跳來之勢,是如此之敏捷,當真像一頭真的黑豹一樣,同時他的拳頭,也向著雲四風的肚子送出!

  可是,「黑豹」所做夢也想不到的是,當他的身子向前疾撲而出之際,雲四風的身子,也陡地向前,撲了出來,雙方的勢子,都快到了極點,但是卻是雲四風制了先機,雲四風的掌緣如鋒,猛地向黑豹的手腕,切了下去,「黑豹」連忙一縮手。

  「黑豹」能夠在倉猝之間,避開了這一掌,也當真不容易之極了,可是他避得開這一掌,雲四風緊接著而來的一拳,他卻避不開了!

  那一拳,正擊中他的下頷上!

  他的身子猛地向後一仰,那一拳,他還是可以忍受得住的,可是就在此際,穆秀珍的雙手並在一起,卻已重重地擊中了他的背部!

  「砰」地一聲響,「黑豹」重重地倒在地上。

  穆秀珍身子立即躍開,到了門旁,而雲四風則扶起了昏過去的「黑豹」,兩人不約而同,一齊怪叫了起來,「砰」地一聲響,房門被人推開,一條大漢提著手提機槍,大聲喝道:「什麼──」

  可是他才講了兩個字,雲四風用力一推,「黑豹」的身子便向那大漢直撲了過去,那大漢立時扳動了槍機,一陣驚心動魄的槍聲過處,「黑豹」的身子,像跳舞一樣地跳了起來,那人突然一呆,看清了自己射死的竟是重要人物「黑豹」!

  在那一剎間,他呆若木雞!

  而穆秀珍在門口等待的,就是那一剎間,她陡地疾跳回來,一腳踹向那人的下體,左肘重重地撞在那人的臉部,右手一捋,已將手提機槍,奪了過來,她立時再橫過槍柄,重重地打在那人的臉上,打得那人鮮血直迸。

  然後,她扳動槍機,向外掃射了三十秒鐘,門外有四個人倒了下去。

  穆秀珍向外衝去,一直不停地掃射著。

  雲四風跟在穆秀珍的身後,也衝了過去,在那四具屍體的身邊,拾起了四柄手提機槍來,也參加了掃射,槍聲大作!

  他們一直衝到了走廊的轉角,才聽到前面有槍聲反擊,穆秀珍和雲四風停住了身子,雲四風突然轉過身,又射出了兩排子彈,在他們的身後,有人倒了下來,而且,還帶來兩下極其驚人的爆炸聲,立時濃煙密佈,那可能是這兩個人的身邊帶了手榴彈,而被射中爆炸之故!

  雲四風立時一招手,和穆秀珍兩人,向前直衝了出去,那一陣巨大的爆炸,已在一堵牆上,炸穿了一個大洞,有十多人向外逃了出去。

  而外面正是一條街道,這時正造成了極大的混亂!

  等到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,都衝出了牆洞之際,大量的巴黎警察,也已經趕到了。

  幾個高級警官,立時將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圍住,神態緊張,如臨大敵,穆秀珍怒道:「他媽的,他將我們當作什麼人?」

  「將槍放下,秀珍。」雲四風微笑著,「如果你是警察,在這樣的情形下,首先對我們持槍衝出來的人,會有什麼想法呢?」

  將槍拋下之後,雲四風有禮貌地問一位警官,用標準的法語道:「我要求見高級負責人,對我們的身份,我將有解釋。」

  ※※※

  一小時後,局面已澄清了。

  穆秀珍知道了巴黎警察首腦,居然也聽到過東方三俠和女黑俠的大名之際,她的嘴唇不再嘟起,而笑逐顏開了。

  和本市警方長途電話的聯絡,也證明了他們的身份,而且更有利於他們的是,國際警方的總部在巴黎,曾在「海底火龍」一案中,和他們合作尋獲過海底武器庫的彼德遜,已是國際警方總部的高級人員,也趕到了巴黎警察總局來和他們會面。

  彼德遜高興得和穆秀珍大握其手,每一個人都十分高興,尤其是巴黎警方在獲知了那幢建築物,竟是「KID」暗殺黨的總部之際,高興得不知怎樣向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感激才好。

  巴黎警方也衝進了那幢建築物,拘捕了七十多人。

  警方犧牲了五個人。其中三個人是在槍戰中喪生的,還有兩個人,是在拘捕了門外一個白癡後,試圖弄開電子門,而立即被高壓電電死的。

  每一間房間都搜過了,沒有見到木蘭花。

  很快地,他們在被拘人員的口供中,得知木蘭花在那扇電子門之內的決策小組的密室中,而他們也知道了開啟那間扇電子門的獨一無二的方法。

  那白癡被帶到了電子門前,巴黎警方的人員,國際警方的人員,雲四風,穆秀珍,以及幾個心理學家,用盡了方法,那白癡一點反應也沒有。

  穆秀珍頓足道:「用炸藥將這扇門炸去!」

  這似乎是最簡單的方法了,三個爆炸專家在半小時內,應召而至,並且帶備了應用的一切,這幢大廈的建築物圖樣也被找了出來,以便研究從何著手最好。

  可是等到大廈的圖樣被找出來時,所有的人都呆住了。

  決策小組的秘密室是在頂樓,那密室,實際是一個大鐵籠,每一面的鐵壁,厚達半尺,中間還有好幾層厚的石棉,以及一層極堅硬的合金。

  當然,要爆破它是可以的,但如果爆炸的程度,足以將鐵壁爆穿的話,在裡面的人,也必然粉身碎骨,而絕不能生存的。

  用燒焊,當然也可以的,但估計日夜不停,用最強力的,最新型的「雷射」光束來切割,要割開外面的幾層鋼板,倒只要六小時就夠了,可是,要割開最後一層合金,卻需要四十小時。

  而且,裝備雷射光束來切割裝置,法國本身還沒有,要從大西洋彼岸運來,連同技術人員,裝備,到撥出大量的工業電來供「雷射」光束切割器使用,至少也要九十六小時,那也就是說,一切都順利的話,至少要六天,木蘭花才能出來──不,應該說至少要六天,才能切開一個孔道,可以確知木蘭花是死是生!

  這當然是令人心急之極,不耐之極的辦法!

  但是,除了這個辦法之外,又沒有別的辦法。

  於是,立即分頭去進行了。消息傳了開去,記者雲集,幾個規模較大的報社,自用的直升機不斷地在空中飛翔著,這時天色已黑了下來,無數探射燈,都照射著這幢大廈的十層樓。

  木蘭花的名字,幾乎成了巴黎每一個市民口中的話題,人人都焦急地在想,被困在決策小組密室之中的木蘭花,究竟是死是活呢?

  ※※※

  在密室中的木蘭花,除了還沒有想出脫身的辦法來之外,一切都是很忙的,而且,她等於是親眼看到穆秀珍和雲四風兩人衝了出去的。

  而剎那之間,幾乎每一個房間中都滿是警察,她也從電視傳真中看到的,她也看到了曾經和她在一起共過事的彼德遜。

  當她看到一個一個歹徒被拘捕的時候,她冷冷地道:「翁來,你已完了,你看到沒有,已完全瓦解了。」

  翁來則無動於衷,漠然道:「在我失敗之後,我的組織當然已經完了,但是我所堪以自慰的是,小姐,你也沒有勝利。」

  木蘭花聳了聳肩,說道:「他們會弄開這扇門的。」

  「他們弄不開,小姐,你可要我詳細地向你介紹這扇門,和這間密室的環境麼?」翁來於是不厭其煩地講述了起來。

  「用雷射光束,可以切得開。」

  「是的,但大約需要一星期的時間──包括去商借這些設備時間在內。除非我們兩人吃死人肉,否則到時,你我都餓死了。」

  木蘭花敏銳的目光望定了他,道:「你故意遺漏了一點:這裡應該有透氣的地方,那是一個極大的缺點,可以攻進來的。」

  「小姐,我不是遺漏,而是故意不提,好讓你有一個新的希望,但是不幸得很,你的希望落空了,這裡的構造,和太空艙一樣,氧氣是由壓縮氧氣供應的。」

  木蘭花忍不住尖聲叫了起來,道:「你是個地地道道的魔鬼!」

  「謝謝你的稱讚,天使。」

  木蘭花衝出了屋子,她企圖再去說服那白癡。

  但是她得不到那白癡的任何回答,她只是聽到翁來的笑聲,不斷地從房間之中傳了出來,那一種笑聲,令得她心煩意亂之極!

  ※※※

  在電子門之外,穆秀珍好幾次要伸手向那個白癡摑去,但都被雲四風止住了,每一個在電子門前的人,都是神色焦慮的,唯獨這白癡,神色漠然。

  沒有人知道電子門之內的情形怎樣了,據口供,密室中的人當然是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,那麼或者他們會出來投降?

  至少他們也可以要挾著木蘭花,出來和警方作談判的啊,這正是他們希望,也就是他們留那白癡在門邊的原因。

  但是卻一點動靜也沒有,一點也沒有,絕無法和裡面通訊,也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,穆秀珍將手骨捏得「格格」響,已有三小時了!

  ※※※

  木蘭花用各種各樣的手勢,用各種各樣的引導,想叫那白癡有所動作,可是那白癡卻仍然只是坐著,一點反應也沒有。

  木蘭花陡地轉過頭來,對準了翁來,大聲喝道:「我敢說他不但是一個白癡,而且是一個聾子,你一定另外有開啟電子門的辦法,因為我敢打賭,你也不能令得他聽你的命令去開門。」

  「賭什麼,小姐?」

  「賭什麼都可以!」

  「賭一個熱烈的吻,怎樣?」

  木蘭花從來也沒有這樣的生氣,和這樣地失卻鎮定過,但這時她卻那樣,她竟絕不考慮地道:「好,只要你能命令他!」

  翁來奸猾的一笑,道:「別以為我會命令他將門打開,我只是命令他們幾個動作,再命令他停止,表示我擁有這種權力。」

  木蘭花喘著氣,道:「好的。」

  翁來轉過身,對準了那個白癡,那個白癡也抬頭,向他望來,翁來沉聲道:「白癡,開門,我要出去了,我會帶糖給你吃的。」

  木蘭花神經緊張地望著那白癡。

  而翁來的面上,則帶著一種穩可取勝的笑容。

  他們兩人的目光,都注定在那白癡的身上。

  那坐在椅上的白癡,身子震動了一下,看樣子他是想站起來,但是,他的身子卻只是震動了一下,卻並不站起來,服從命令去開門。

  木蘭花陡地一呆!

  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,木蘭花也是意料不到的。

  而那更出乎翁來的意料之外,翁來的面色一變,他立即大聲叫道:「這是怎麼一回事──」但是他只叫了一半,便立時恢復了鎮靜,道:「白癡,快去開門,我帶糖給你吃!」

  白癡仍然坐著不動。

  翁來的面色,變得比紙還白。

  他來到了白癡的面前,雙手按在白癡的肩頭上,道:「去開門,白癡,快去開門!」可是那白癡仍然一動也不動地坐著!

  面色發青的翁來,再也沉不住氣了,他雙手插在白癡的脅下,將白癡硬提了起來,叫道:「去開門,白癡,快去開門!」

  可是,當他雙手一鬆之後白癡卻又坐了下去!

  翁來後退了一步,他臉上的肌肉,可怕地抽搐起來,木蘭花的面色,也蒼白得可怕,她用力拋去了手中的毒針槍,道:「我要這東西沒有用了,我們根本出不去了,我們都將死在這裡!」

  木蘭花倒並不是有意在刺激對方,但是在這樣的情形下,木蘭花的話給予翁來的刺激,實在是難以形容的,他發出了一聲尖叫,道:「我自己去開!」

  他瘋了也似地向電子門衝去。

  當他向電子門衝去的一剎那間,木蘭花的心中陡地一震,她陡地想到那白癡為什麼不服從翁來命令的道理了,她立即叫道:「翁來,你──」

  可是已經遲了,她只叫出了三個字,翁來已撲到了電子門上,他的雙手在門上的電子感應器上胡亂地按著,幾乎是十分之一秒鐘之內的事情,「拍拍」的火花,連續不斷地爆了出來,翁來的身子蜷屈了,他發出了淒厲之極的叫聲!

  然後,便是一陣難聞之極的氣味,翁來倒在地上,他的全身,都變成了焦黑色,他顯然死得極不甘心,因為他的眼睛還老大地睜著。

  木蘭花嘆了一口氣,她望了望那白癡,白癡對眼前的一切,無動於衷。

  木蘭花轉過身,走進房間中,從地上拾起那隻厚橡皮面具來,戴在臉上,又走了出來,她盡量摹仿著翁來的聲音,道:「白癡,去開門,我會帶糖給你吃的,去開門。」

  白癡露出了笑容,順從地站了起來!

  ※※※

  翁來給予白癡的訓練太嚴格了,以致他們只記得決策小組三個人的臉,而翁來自己,幾乎是無時無刻不戴著那個厚橡皮面具的。

  是的,幾乎是任何人都可以命令那兩個白癡開門的──只要他是戴著那個橡皮面具的話。在翁來的命令不生效之後,木蘭花就想到了這一點,但翁來已因為絕望而撲向電子門了。

  當木蘭花走出電子門之後,一切便沒有記述的必要了,木蘭花向國際警察最高當局提及翁來的真正身份,但不獲置信,翁來的身子已被燒壞,連指紋也不辨了,在木蘭花的一再堅持下,檢查了義齒和牙醫的記錄,才確定了翁來真正的身份。

  只不過這件事,被列入最秘密的檔案之中,甚至連翁來的家人──他的極其顯赫的家人──也不知道翁來是暗殺黨的首腦,他們只當翁來神秘失蹤而已。

 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中,「KID」在世界各地的支部,也完全解體了。


  (全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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